第 3 章（1 / 2）

第三章

13。

我在调查兵团待了一年。但我依然没有战士们的一点音讯。我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抛弃了。也或许马莱后悔了，延迟了计划。

再这样下去，要是我身份暴露了。是真的会被杀死的吧。没有哪个谎言是持久的，人们总会醒悟过来。

四年了吗？四年的时间，长期紧绷的状态，足以让我忘记仇恨，忘记恐惧。我开始想我的国家了。

一道道高高的墙阻隔了我和海那边的世界，所以，我时常会抬起头来仰望天空，好像这样就能够变成一只飞鸟，去我想去的地方。

有多久没有好好这样晒着太阳呢？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我就是一台机器，不断运转，消耗着自己。我开始理解那些矫情的文人为什么总是想要变成一只鸟。

我喜欢在训练结束的午后。

我常常会躺在兵团不远处的山丘上晒太阳。小小的山丘上有一棵葱郁的树，我会在树下闭上双眼，享受午后的片刻安静。

我想这个地方很美，光穿过交叉的枝叶抵达我的面颊上，留下点点光斑。我会伸出手，抓向阳光，这样它就会留在我的手心里。静静地感受着，蟋蟀的叫声，夏天有些燥热的空气，碧蓝的天空，明亮的绿色，劳作的人们……

如果我生活在和平的年代，一定能这样安静地享受这个美好的下午，或许我还可以穿上漂亮的天蓝色裙子，戴上花边遮阳帽，笑着跳着，提着花篮去树林里摘花来编个花环。我或许就能像每个普通女孩一样，过着简单，平凡的生活。

我闭上眼。静悄悄地睡了过去。我想做个好梦。梦能让我短暂地逃避现实。

14。

我不可避免地梦到了火光，惊醒过来。

“伊莱扎！”

或许是我的错觉，我竟然听到了伊莎贝尔的叫声。也可能是我太久没去看她，有那么点思念她了。

直到我看到那个红色的影子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明白，这不是梦。伊莎贝尔真的在这。

按耐住内心那个不愿意听到的猜想。我听见我张嘴问她，“伊莎贝尔，你怎么在这？”

她回答说，她和大哥，法兰要加入调查兵团了，而且……

她说到一半，突然住嘴了。

我看见了法兰和利威尔走了过来，我直勾勾地看着他们。法兰躲开了我的目光，利威尔则是毫不犹豫地直视我。我们两个这样对视着。

以我的经验，利威尔会出现在这，代表他突然加入了调查兵团，而这十有八九是不得不去做。很有可能这背后还是两个政权，或者大人物之间的博弈。即便利威尔是个战斗天才，也会成为这场恶心的博弈里众多牺牲品中的一个。

我说，“利威尔，你不该来的。回去吧。你会后悔的。”

“这和你无关。”

我揍了他一拳，他没有还手，然后我就走了。

如果利威尔加入了调查兵团，对于我们后面的计划来说，一定是个难以铲除的大麻烦，有埃尔文这个变态就够了，现在还有来个战斗力狂飙的人。那时候，我以为我的怒火是因为我的任务变得更加艰难了。

现在想来，当时的我或许也只是因为，担心他们，才不想让他们来这里吧。因为墙外的世界，世界的现实……这一切都太让人失望难过了。

明明让我一个人痛苦就好了啊……明明你们可以一无所知地，抱着恨意死去就好了……为什么非要飞出笼子呢？

14。

我和利威尔冷战了。法兰和伊莎贝尔先后都来找过我，问我到底在为什么生气。

但我始终都只有一句话，“除非你们离开。”其实我本来可以不用如此决绝的，但长久的烦闷让我变得有些……易怒。

伊莎贝尔被我气到了。法兰或许没有，他只是告诉我“这已经决定了。”然后就走了。

他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们为什么不能好好听我的呢？

来调查团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背后的王政明显不喜欢这个兵团，而内部的抵制和外界的危险，让调查兵团一直在摇摇欲坠的悬崖边上。不论他们是来做什么，调查兵团绝对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

自由。自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从未获得自由，也就不知它会以什么形状出现在我身旁。

但我想，只要他们看到巨人真正的面孔，就会明白这有多危险了，就会回去了。所以我直到出城墙都没有找过他们一次。

这也成了，我久久无法弥补的遗憾。

15。

“大哥。”伊莎贝尔想不通伊莱扎生气的理由，只能问利威尔，“伊莱扎到底在生什么气……搞不懂她，明明在地下街的时候都好好的！为什么我们一上来就这样。”

利威尔没有吭声。

法兰说，“利威尔，要不我们还是告诉她，我们的计划吧。她或许也会帮我们。”

“不行。”利威尔这才开口，“埃尔文是她的上司。以那家伙的品行，她不一定会选择帮助我们。”

“可伊莱扎肯定也不会伤害我们。所以，利威尔，告诉她吧，就算她不帮忙，也不会告诉别人。”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