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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17岁的时候,不是一颗爆竹就是两捆干柴,随便给个火星,就能劈里啪啦炸出一大片火花来。

向野也不例外。

他跟外校的小混混打架,拳头是够硬的,自己撂倒他们三个,最后还是被警察统一押到派出所。

被搜出学生证后,让他家长过来领人。

当时已是夜里11点半,所里空调打得很低,值班民警将手里杯盖一扣,看着眼前年轻人。

嘴角破皮,眼角淤青,跟个小狼崽子似的。

“家长联系方式?”

“没有家长。”

这样的对话已经重复三次,民警耐心终于告罄:“就算你不说,我们也有办法找到你父母,就看你希不希望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向野后脑枕墙,八风不动,一声不吭。

把笔往桌上扔,值班民警招呼来人。

在听到他让同事根据学生证上的信息找校方,然后再联系家长,向野终于吭了一声,报了一串手机号。

民警说早干嘛去了,又问是谁的电话。

“我姐。”

然而半小时后,风风火火赶来的并非叶新怡。

而是头发湿漉漉的金蜜。

他是看着她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外面行人稀少,车就停在路灯下,她下车关门,匆忙跑过马路,推开了派出所的门。

进了门,金蜜把匆忙的样子收起来。

走到他跟前,她眼神冷淡,向野抬头跟她对视,她将手里的塑胶袋扔到他怀里,然后去找人。

塑胶袋半敞开,他看到里面是一些处理伤口的医用品。

咧了咧嘴,他好像才发现自己受伤一样。他把塑胶袋扔到一边。

十分钟后,金蜜回来,彼时他正仰着头,瞧着天花板上不停撞灯泡的飞蛾,对自己的去留毫不关心。

“自己处理下伤口。”

金蜜声音很淡,淡到敷衍。

眼神因她声音缓慢移了过去,向野凝视她两秒,闻到淡淡沐浴露香的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她的不耐烦。

“为什么是你来?”他问。

“怎么,大少爷你身骄肉贵的还非得你姐来接?”金蜜伸手挑他下巴,看那青青紫紫的伤,她嘲笑:“能被人揍成这熊样,你还打什么架?”

向野躲开她手:“你最好去看看那几个。”

“还自豪是吧。”

那时金蜜才刚搬叶家一周,对自己闺蜜这个不太听话,拽得二五八万得弟弟,实在没什么好感。

她此刻的不爽很明显,谁大半夜刚洗完澡就被喊出来,还是因为一个半生不熟的人,高兴才有鬼。

其实如果不是他们要通过学校联系家长,向野压根不打算联系任何人。

找叶新怡是不得已,更没想到最后是她过来。听着她给叶新怡回电话,语气要多抱怨有多抱怨,向野眼神不断下垂。

“你为什么要打架?”

打完电话回来,金蜜把自己头发绑到脑后,从塑胶袋里捡起一包棉签,边拆边问他。

没回应。

鞋尖踢他鞋尖,“讲话。”

向野收脚,心情很烦,语气很冲:“跟你没关系。”

手里动作停,金蜜看他,然后一个无所谓笑容带过,又让他抬起脸来,向野无动于衷,甚至在她弯下腰,用棉签沾了医用酒精往他伤口上擦时,两次都转脸躲开。

“不用你施好心。”

舔一下唇,把棉签往他身上一丢,金蜜语气平静:“小子,打个架你还打出优越感了是吧?你知不知道,我不来签这个字,你根本离不开这派出所半步。”

“少给我拉个脸,你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是看你姐的面上我才来的,我没理由包容你的臭脾气。”

“更何况你也不小了,大半夜别给别人找添麻烦了,行吗?”

金蜜一顿输出,只有“麻烦”两个字听进向野耳朵,像刺骨的针尖,他目光钉在地板上,揣在衣袋里的手握到骨节发白:“我知道。”

他声音压很低:“对你,对叶姐,对所有人来说,我都是个麻烦。”

气氛忽然转变。

没料到他怎么忽然这么丧,金蜜的脾气卡在喉咙里:“我只想告诉你,做点这年龄该做的事。”停一会,她在长椅另一端坐下,有点颓丧,“你为什么要打架?”

向野没吭声。

夜很深了,派出所依然灯光通明,不远处审讯室里几个值班民警在处理醉酒闹事的,里面闹哄哄的动静蔓延出来,更显得这边寂静。

他们在长凳上一左一右坐着。

两分钟后,向野开口:“我没想打架,是他们先过来找我麻烦。”

其实刚才民警已经跟金蜜说了,对方是附近技校的几个小流氓,撩猫逗狗已经是派里“常驻人员”,向野属于是自卫,但下手太黑,鼻梁骨差点给人家干折,并且问什么也不说,一味跟警察顶嘴。

本就是未成年,必须得找家长。

“警察说你死活都不愿意联系家长。”金蜜说:“为什么,你的爸妈呢?”

本不想回答,沉默两秒向野还是开口:“我妈在医院。”

“生病了?”

“三年前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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