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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2 涉江(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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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必有别的佐证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不可能是小刍写出来的。而且,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仿佛发消息的人也根本不在乎他会不会起疑。如眼下这般情况,或许直接报警才是最安全的,但蔡绩并不信任那些“吃公饭的人”。他老家的警察也只不过是在走关系混日子而已,当初那个死于老鼠药的叔叔,因为没有足够强势的家人去催促,就那样敷衍的结案了。城里的警察和老家的又有什么不同呢?假如他贸然跑去跟警察说这些话,搞不好还会给自己惹来嫌疑。他知道小刍的父母讨厌他,他也讨厌那两个装腔作势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那两人搞不好会把儿子失踪的事情全赖在他身上,好索取赔偿之类的好处。就算自己是完全清白的,在没有经济收入的情况下也绝对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狗屁倒灶的烂事上。

最好还是别管为妙。他走到污水河边时仍然这样想着。反正小刍跟他也非亲非故,只不过是工作烦闷时的聊天对象罢了。虽然有时他也感到这个小鬼对自己有几分兄长式的依赖之情,但那又怎么样呢?像对方这种父母双全、又能在城里读书的娇贵独生子,根本轮不到他这样自力更生的穷人去关心。光是要养活自己就精疲力尽了,何必去管这个发神经的家伙?

可是,话又说回来,小刍遇到那个背着吉他的人是在汽修店门口。如今回想这件事,蔡绩也有点怀疑这一切都和月前导致汽修店关门的那帮家伙有关。那辆被送来修理的车是经过非法改装的,有几个配件在市面上轻易很难买到,只能使用相似的替代品。要把这种车修到十全十美简直是做梦。他们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不讲理的客人,但这次来闹事的人里有好几个是附近出名的流氓,据说其中一个家里还有钱有势,连小有人脉的店老板也只能暂避风头去了。

小刍的失踪会和那些家伙有关吗?可小刍根本就不是汽修店的员工,这是外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事,为什么要去难为他呢?也许就因为小刍是个不谙世事的笨蛋吧。换成汽修店里的其他人,在这个当口绝不可能会被陌生人骗去偏僻无人的地方,只有小刍会上当。那些人抓他做什么呢?仅仅是为了一辆修得不如意的汽车,还有对汽修店偷换零件的怀疑,应该不至于会要一个小孩的命吧?这些疑问在数天以来困扰着蔡绩,就连找工作的事情也耽误了。最后他终于向几个还算熟悉的本地人打听起所谓的旧船厂。大部分人就跟他一样毫无印象,只有一个他私底下非常讨厌的赌鬼神神秘秘地告诉他,那地方是存在的,就在工业园东北角靠近入海口的位置,算起来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只不过因为地质问题而荒废了。虽然说是地质问题,具体的情况却没人说得清楚,那个赌鬼则一口咬定是风水不佳。邪性。鬼魂。总之那里暗藏着某些不干净的东西。

和他家里的长辈不同,蔡绩根本不相信风水,也压根就不相信鬼神。这世间是没有因果报应存在的,否则药死他叔叔的人为什么没被抓住?他自己又为什么活得这么艰难?要是死后真能变成厉鬼,那倒真是件再好没有的事,他一定要去把那些曾经侵占过他家田地的人,还有闹修车店的人全杀了,连背后替他们撑腰的家伙也统统不放过——可终究只能是想想而已。他的不屑大约是摆在脸上了,所以那个赌鬼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有欠了债的朋友去了那里,从此再没出现过。不过并不是死了,因为失踪者后来给家人朋友发了消息,甚至还上了自己的欠款,并且声称自己已经决定要跟随大师去修行。

蔡绩不是很相信这些话。他看不起这些在赌桌上毁掉人生的废物,知道他们就算卖房子还债的时候都还在幻想着一朝翻盘,过上吃喝不愁的富贵日子。像这种人会愿意相信任何低劣至极的骗术。而且说到关于旧船厂的话题时,对方脸上挂着的恍惚微笑简直令他恶心。他怀疑这人搞不好除了赌博外还沾点别的东西。

但旧船厂的确存在。就在某个僻静的角落里,在黑暗角落中萦绕的流言里。在下定决心前的三天里,他已通过汽修店的同事找到了一个消息灵通的按摩店老板,还陆续花了三百多块钱去打听更多旧船厂的消息。奇怪的是,小刍告诉他的那个故事似乎是独一份的。所有关于旧船厂的传闻都与那个赌鬼说的相似,是所谓的鬼魂作祟与替人解忧的大师。这类故事蔡绩在老家早已听得厌烦了,每个人都说自己有熟人见过鬼,可真正想找一个亲历者时却如大海捞针。

要是真能置之不理也好——可数天以来,小刍与旧船厂的事开始出现在他的睡梦中。那与其说是担心或同情,不如说是疑惑。小刍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到底还活着吗?只要想到这点,他就只能在床上辗转反侧,连第二天出门找工作也是无精打采的。倘若他是个有钱人,兴许还能找私家侦探之类的代为打听,可那种动辄上千的费用可不是他能承担的。他所拥有的不过是自己的双腿和双眼而已。如果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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