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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6 农人之遗(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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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了,“你——你倒真是颗酸果子。”

“您现在这样想吗?”

“不针对你的原型,她可搞不出这样的事。”

李理又笑了。她的笑声总是压得很低,几乎只是气音。“这不过是些小巧把戏。”她说,“若想达成您的目标,恐怕我们还得玩得更高明一些。”

“但有一件事我们该是有默契的吧?”罗彬瀚克服着晕眩,“尽量避免伤亡?”

“自然如此。”

“所以我们不能用大威力的东西,至少不能在有人的地方用。再说了,我总觉得咱们这儿的杀伤性武器未必对他管用,他毕竟是个神出鬼没的家伙。”

“您想好如何打听他的弱点了吗?”

这下,罗彬瀚不再为李理的运输计划而头晕了。这件事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要杀周温行的是他,又不是李理,他可不能在自己的活计上无所事事。“我可不觉得他会主动说出来,”他说,“我们只好给他设计几个小测试了。”

“如果测试失败?”

罗彬瀚耸耸肩膀。其实比起测试周温行,他心里有个更急切的打算。可他不想太清楚地说出来,毕竟他现在跟周温行就隔着几层楼。“我打算先找个参照物。”他说,“今晚或明晚吧。”

李理也不再问了。没人知道他们的交流是否会暴露于敌人的耳目之下,在这栋楼里,甚至是在家中。罗彬瀚想起李理刚才给他提供的建议,觉得自己的确需要一个工房,至少是一个私人据点,好让他既能避开周温行,也能避开俞晓绒。其实他不需要造枪,毕竟他自己是有一把的,而除非周温行已经开始到处杀人,他绝不会考虑把这种热武器交给罗嘉扬的朋友们。他真正缺的可不是枪,而是信得过的手。要是李理不止是双万能的眼睛,还真有无数双实实在在的手倒好了——这个念头使他轻轻地叫了一声。

“您想到了点什么?”李理问。

“是有个新的主意。”罗彬瀚说,“不过还很潦草,咱们别在这里说吧。”

他终于打开电脑,开始处理那些投资公司送来的报表和申请书。关于农家乐项目土地抵押的诉讼案已在准备之中,他心不在焉地看了半个小时,陆津走进来问他是否要提前去酒店。罗彬瀚这才想起来他上午说过要和审计组一起吃饭。那时他还没听见周温行在电梯里说的话,可现在这似乎没什么必要了。他多得是更紧急的事可做。

“改到周五晚上吧。”他对陆津说,“我这几天有点别的事要处理。”

陆津答应了,还顺道带了堆申请文件给他,请他代替出去的南明光签字。罗彬瀚连着签了二十几遍,已然感到纸面上的那三个字变得十分陌生,仿佛不是自己的名字。他不得不再三确认,才把文件交还给陆津。“南总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中午。”

即便是宇普西隆从永光境直冲此地,要在后天中午以前逮捕周温行恐怕也难以办成。罗彬瀚只好接受事实,那就是他的双重生活已经彻底撞在了一起。要在南明光面前演好角色一向是最难的。他关切地对陆津问:“南总这两年颈椎还好吧?”

“还好?”陆津迟疑地回答。

“提醒他注意保养。”罗彬瀚从容地说,打发满头雾水的行政助理走了。这几乎是一整天以来他最开心的时刻。当然了,要是他搞砸了,这话搞不成会成为他日后挥之不去的梦魇。这更能提醒他非把这件事办成不可——哪怕是要从蹲在工房里研究放射性物质开始。

审计组在六点差五分时下班了。比财务部的常规下班时间晚半个小时,但以审计期的标准而言也算是早退。罗彬瀚确认他们全都登上了接送的专车,才发消息叫罗嘉扬去装摄像头。其实他还真不知道罗嘉扬以前有没有干过类似的事,难免担心整出差错来。但他决心要让罗嘉扬好好练上一练,因为“蓝洞”的摄像头也不够多,他们日后还有得要装呢。

“我这不会教坏他吧?”罗彬瀚问,“万一他从这件事里得到乐趣该怎么办?”

“我只听说过偷窥癖,先生。”李理说,“令弟只负责安装却无从窥看,而我从未听说有人爱上一项只能付出却无法分享成果的工作。”

“我得教会他社会的险恶啊。”罗彬瀚用心良苦地说。

他起身下楼去了停车场。开车的时候他不得不把耳机摘下来以确保安全,也没法时时去瞧手机上的消息,但他已经和李理约定过几种铃声暗号,以便在有外人的场合提醒他不同性质的突发情况:《仲夏夜之梦代表俞晓绒在偷听;《荷塘月色代表石颀正在走向险境;《蓝色多瑙河暗示雷根贝格的变故……这些曲子都只代表了他得尽快想办法检查手机消息,而只有两种暗号是他必须立刻应对的——舒伯特的《魔王代表有人即将死亡,而《夜后咏叹调代表他自己就要大祸临头。

“你也该知道,”罗彬瀚在红灯时抱怨说,“就算是犯人要被注射死刑,他们临死前听到的也是《从头再来这一类的歌啊。”

手机没给他动静。直到他下车以后,李理才向他解释为何一定要给注射死刑犯播放舒缓愉快的音乐。正因为事情已无可挽回,他们才需要最后的一点灵魂抚慰。她许诺要是真到了那种地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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